淅淅沥沥，春雨如诗；
哗啦哗啦，人生如水。
*
“飞舞着飘落的花瓣，是在为谁起舞。”
“虽然你的语言很美，但我还是对你趁着我睡着就把我拐走的事很不满。”栾轻羽伸着懒腰。马车走在缺少保养的泥巴路上，车厢很是颠簸，但配合着柔软的麦子，和淡淡的麦香，栾轻羽反而觉得，这木板床反而更适合睡觉。
“我倒是觉得还有一部分的责任得归在某个睡美人身上，”柳依青半倚在车厢边上，看向外边，一路上并没有所谓的花，更没有飘落的花瓣。
“但看你的反应，好像也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呢。”
“感觉如果是你的话，无论怎么出格的事都能做出来。”栾轻羽摊了摊手。
栾轻羽刚想伸展下腿放松一会，但发现悠寻的脑袋正枕在她的大腿上。
“呃，悠寻？起来喽？该吃午饭喽？”栾轻羽摇了摇悠寻的肩膀，但悠寻非但没有起来，反而是像猫一样全身舒展下后，紧紧地抱住了栾轻羽的大腿。
“再睡五分钟…”
“这还真是…无话可说。”看着悠寻这副模样，栾轻羽想起了自己的舍友兼损友，每次叫她醒来都是这句话。
“矮油，昨天晚上那套数学卷子太难了啊。”“这不怪我啊，只是写了两道物理大题，一个小时就蒸发了，这明显是物理太难的锅啊。”“别看我，你不知道，把气候类型全背下来要有多难。”“轻羽快请我吃饭！今天的英文单词默写我全队啦哇哈哈。”
“练了一晚上，我已经完全学会那套‘一击必杀安眠术’喽，给我点奖励咕嘿嘿嘿…”悠寻一边说着梦话一边拿脑袋在蹭栾轻羽。
而栾轻羽也不忍心再叫醒悠寻，只好用手捋下悠寻的头发。
“还真是，总是给人添麻烦……？”
？
一击必杀，安眠术？
“柳依青，你是不是又教了她什么奇怪的东西？”
“哇，天地良心，那是她自己想学的！”
“不要告诉我她想学和你没有关系！”要不是被沉沉睡去的悠寻抱着大腿，栾轻羽肯定会将柳依青压在身下，然后狠狠捏一捏她年糕般的脸。
“嘿嘿，送给她一本书让她路上看看，解解闷而已，看看我有多体贴人。”柳依青一脸坏笑，手里的树枝在半空中划了个圆。
看着柳依青装乖，栾轻羽仍是面无表情。
“轻羽~我冤枉啊，我真的就没做什么啊。要的话就只是看着她练习到半夜而已啊。”
可栾轻羽仍是不为所动。
柳依青不知道的是，幸好栾轻羽没动。并不是不为所动，而是不能动。
不然遭殃的可就是她的脸蛋了。
“栾轻羽，相信我吗~”
“这次我没有对你使坏的啦~”
“我可是大帝国最可爱的教师欸~”
“我可是无害的啦。”
“我求你啦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还是原谅我吧哇啊啊啊”柳依青总算是开始哭了。
栾轻羽记得，一般流程好像是，一哭二闹，三上吊？
“你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去南疆了！”
柳依青一脚踩在装麦子的袋子上，两手叉着腰，努力使自己显得更成熟。虽然是假哭，但眼角还是渗出了点泪珠。
“哼！”柳依青还努了努嘴，显得很生气的样子。
“那啥，柳依青啊。”欣赏完柳依青蹩脚的表演，安静了好一会后，栾轻羽终于确定了，这是柳依青是在等自己的反应。也就是说，栾轻羽总算是有机会说话了。
“我并不是不相信你。”栾轻羽仔细掂量了一下后，谨慎地回答。
“但是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，还有小书仙……”
“主人，就结果而言，柳依青是无辜的。”雪月终于按耐不住，把缰绳递到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泠娜手中，从车儿板子翻进车厢。
看到雪月来到身边，柳依青翻身就把剑灵抱住，脑袋直往怀里蹭：“噢，还是雪月对我好，来让我好好感谢你prprpr…”
“我知道。看着柳依青这么疯，我反而冷静下来了。仔细思考一下，魔法并无法对我产生效果，毒才可以。所以如果只是安眠术而不是安眠药物，柳依青并没办法弄晕我。”栾轻羽手捋着悠寻的头发，摸到下巴的时候忍不住轻轻挠了两下，但悠寻好像没有醒过来。
“我知道，昨天晚上，柳依青并没有使用安眠术。”
雪月也在把玩着柳依青的头发。与栾轻羽不同，雪月是将柳依青的头发卷到自己的手指上，然后放开，任由头发散开落下。
“是啊，所以就算柳依青表现得很可疑，她也是无辜的。”栾轻羽停顿了一下：“就是那什么，嗯，‘一击必杀安眠术’，那一部分，她是无辜的。”
“对。”
“也许只是我睡得太沉了吧。”
“可能吧，毕竟，昨天晚上，进行教学演示的，是在下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经过后门直接作用于意识海，绝对完美的结果呈现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主人，不必怀疑了。助人为乐不是吗？雷小兄弟精神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主人，该吃午饭了。”
*
“好了，就在这扎营。没异议吧。”在森林中寻找一片足够平坦的空地实属难事，但对柳依青的能力来说只是小菜一碟。
柳依青随手撒下几颗种子，种子快速发芽，生长，互相缠绕，搭建出一顶帐篷。
“可这里不是……雾雨森林吗。”泠娜的手紧攥着缰绳，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剑上。
“什么没异议，这里可是河床，干涸后的河床。”栾轻羽强烈反对在这里扎营。“别看这里很平坦。在这里扎营，如果晚上下雨了，很有可能就会被洪水冲走的。
早知道你这样胡闹，当初就应该遵循泠娜的建议，从旁边绕过去。”
“在雾雨森林，可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。”柳依青正色道。
“尽管这条道能早一个月到达南疆，但一般的商队不会经过这里，平时敢在这里走的，要么，就是花了重金请了银星探险队的财阀、商团，要么，就是盯上这林中宝藏的冒险者。”
“雾雨森林位置特殊，它是少数几个完全被人类领土囊括的秘境，同时它位于学院的南端，学院周围的冒险者都会优先选择这里。高回报蒙蔽了冒险者们的双眼，让他们忘记了这里为什么叫做，雾雨森林。”
“无尽的大雾隐藏了锋利的獠牙，绵延的细雨滋润了糜烂的罪恶。”泠娜想起了大哥沙利夫的告诫。
“千万不要一个人进去，泠娜。”
“当你察觉有危险时，不论是直觉还是错觉，都要做好迎敌的准备。”柳依青接过雪月递过来的一件白色大褂。只有学院的服装才能使柳依青显得威严。
当她披上白色大褂时，爱捣蛋的恶魔已经悄然无踪。
天才少女眼里的，是野狼一般的目光，紧盯着雾雨之森里的每一个细节。
雪月知道，等到柳依青进入这种状态之后，敌人就再也没有偷袭的机会了。
只不过，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戾气，应该不会有那么没眼光的魔兽来打扰了。
想到这里，尽管仍是摆着那副万年的面瘫脸，雪月的内心还是笑了下。然后往后退了退，站在了泠娜的身后。
“嗯？女仆小姐你不去你的主人身旁，反而站在我身边做什么？”泠娜有些不解。
一路上，相比起车厢内的热闹，外面车儿板子上驾车的两人可谓是死寂。泠娜就看着雪月娴熟地御使着手里的缰绳，指挥着马不断向前奔跑，在曲折的盘山路上飞驰，一刻也没停过，中间只有一次休息。这惊人的耐力、专注力和驾车技巧，恐怕要在皇家的马车夫至上。
而泠娜留意到更重要的一点。
女仆小姐不用喝水或进食的吗？
从日出时分看见她抱着昏睡栾轻羽和悠寻出现在学院门口，到日落后扎营，中间十个小时没有见到她饮过哪怕是一滴水。
午饭时也是，雪月就静静地站在一旁，手里的苹果、雪梨也是全部给了她们，自己没有吃哪怕一口。
她这一天都不饿不渴的吗？
明明一整天都没离开过自己视线，她是怎么进食的？还是说没有，或是根本用不着吃东西？
恐怕这女仆也不是位凡人。
泠娜觉得自己进入了个思维误区。就在这时，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“咳咳。”神奇的女仆小姐轻轻咳嗽了下。
“泠娜大小姐，请问您家里有女仆吗？”神奇的女仆小姐提出了个奇怪的问题。
“当然是有的，主要负责饮食、起居和打扫，噢，当然还有管家。”泠娜回答道。
“那么，请问您见过他们进食吗？”
“嗯？”
印象中，好像……
这个问题，感觉有些微妙。
见过他们进食吗？
正餐…甜点…茶会…聚会……
好像，都没有哦。
不论是萨伦家的女仆，还是其它贵族家的。泠娜意识到，不论是皇家、老牌贵族，还是新生贵族他们的女仆，包括眼前的这位，她都没有见到过她们吃喝过，仿佛传说里的那样，不食五谷。而就算是摘花，也……
女仆真是太厉害了。
向女仆们致敬。
想到这里，泠娜一下子就释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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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周3考试。物理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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